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压畦春露菜花黄_心灵感悟_海天散文

来源: 汇集文学网 时间:2024-03-02
吴王庙侧有高房,帘影南轩日正长。吹苑野风桃叶碧,压畦春露菜花黄。悬灯向后惟冥默,凭案前头即渺茫。知有虎溪归梦切,寺门松折社僧亡。----唐。齐己《题梁贤巽公房》。轻轻的原野之风吹红了花苑里的碧桃,清清的晨露压弯满畦油菜的黄花,这真是一幅春光明媚的田园画图!    曾经随妻多次在上海过年,并和亲友到江浙一带游玩。初春来临,江南的农村漫山遍野都是油菜花开放的景色,一畦连着一畦,一片连着一片,交织在一起形成接天的嫩黄,那景象真是壮观。置身于似毯一样的油菜花田中,一片浩然之气不觉从胸中升起,也真正感到春光明媚的含义。    油菜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芸苔,其实芸苔不只指油菜,白菜也叫芸苔。所以,油菜又叫青菜、小白菜。戏剧《杨乃武与小白菜》的小白菜,指的就是青嫩的小油菜。《唐本草》说,油菜可在“冬月种之,能历霜雪,故又谓之‘寒菜’。”此菜易起苔,故名芸苔。苔可作蔬菜,籽可榨油。    乾隆帝留下《油菜花》诗,他说油菜叶稠可食,籽可榨新油,是资民用的上品:“黄萼裳裳绿叶稠,千村欣卜榨新油。爱他生计资民用,不是闲花野草流。”一句“不是闲花野草流”得到圣上的极高称赞,说明油菜资民生的作用之伟。有了油菜,皇帝也可省大心了,不必再操劳民生,再批阅各地饥馑的奏折,当然更能够心安理得的六下江南了。    油菜分青帮油菜、白帮油菜、瓢儿菜、太古菜、乌塌菜和黑白菜等多种品种,在我国栽种的历史十分悠久,陕西省西安半坡社会文化遗址中就发现有油菜籽,距今约有6000—7000年之久。    除了上面介绍的两首诗外,古人描写油菜花的诗词也有不少。宋代杨万里《宿新市徐公店》是较有特色的一首,还被收入《唐诗三百首》:“篱落疏疏小径深,树头花落未成阴。儿童急走追黄蝶,飞入菜花无处寻。”竹篱围起的小巷深幽,树上的春花已谢,青叶嫩小还没有成树阴。村中顽童追赶着一只黄蝶,那蝴蝶却飞入油菜花丛,无处寻了。“飞入菜花无处寻”突出了菜花的黄艳色彩和油菜地的广阔。    春天在哪里?诗人说在平野菜花的灿烂中。且看温庭筠的诗:“东郊和气新,芳霭远如尘。客舍停疲马,僧墙画故人。沃田桑景晚,平野菜花春。更想严家濑,微风荡白苹。”(《宿沣曲僧舍》)遍野的菜花迎风怒放,放眼望去,那不就是春天吗?    在诗人的眼里平常菜花也有气味:“夜来春雨润垂杨,春水新生不满塘。日暮平原风过处,菜花香杂豆花香。”(清王文治《安宁道中即事》)应该说油菜花其实没有啥香味,豆花同样也不是很香。但是在春天很美好的季节,豆花菜花一起开放争相斗艳,为清新的大自然平添一笔浓浓的色彩,不由得人们的心情异常舒畅,所以就算菜花豆花不是很香,但在诗人嗅觉里还是那样清香。    宋代的范成大是著名的田园诗人,他的《四时田园杂兴》分春夏秋冬写出了四季耕作的情景。春节的油菜自然也在诗人的诗里有所反映:“梅子金黄杏子肥,麦花雪白菜花稀。日长篱落无人过,唯有蜻蜓蛱蝶飞。”已是梅熟杏青的时节,菜花也开始生荚孕籽了,麦花雪白,蜻蜓蛱蝶依然悠闲地在田间飞舞。    被贬多年的倒霉蛋刘禹锡借《再游玄都观》,以桃花和油菜及隐晦的文字抒发了自己的政治遭际:“百亩庭中半是苔,桃花净尽菜花开。种桃道士归何处,前度刘郎今又来。”这首诗里,菜花是诗人的“反讽”自称,一十九年了,那些占尽风流的桃花早已“净尽”,而我这个“菜花”又在春天茁壮生长开放了。    古人吟诗作词喜欢咏物言志,颂梅花以表示自己清高,吟兰花以吹嘘自己儒雅。遭亡国之恨的遗民,以油菜花悼念故国也很凄切:“春江一望微茫。辨桅樯。无限青青麦里、菜花黄。今古恨,登临泪,几斜阳。不是寄奴住处、也凄凉。”(宋郑熏初《乌夜啼》)春江远望到处菜花黄,此时登临,几度斜阳,已非刘寄奴的家园,遥念故国真是“也凄凉”。    江山沦落给人也凄凉的感觉。    而元代陆文圭的《满江红》“试检春光,都不在、槿篱茅屋。荒城外、牯眠衰草,鸦啼枯木。黄染菜花无意绪,青描柳叶浑粗俗。忆繁华、不似少年游,伤心目。棠坞锦,梨园玉。燕衣舞,莺簧曲。艳阳天、输与午桥金谷。行处绮罗香不断,归时弦管声相逐。怕夕阳、影散近黄昏,烧银烛。”是怀念少年“棠坞锦,梨园玉。燕衣舞,莺簧曲”的美好岁月,长叹“艳阳天、输与午桥金谷”伤感夕阳近晚,影散黄昏,人生苦短。此时,即使“黄染菜花”诗人也感到“无意绪”了。    油菜还是佐餐的美味,宋人韩驹《顺老寄菜花干》:“道人禅余自锄菜,小摘黄花日中晒,峨嵋洒脯久不来,曲掺姜丝典刑在。封题寄我纸作囊,中有巴蜀斋厨香。起炊晓甑八月白,配此春盘一掬黄。”而元人吕诚《谢惠菜》更把油菜说成胜似肉味:“江乡正月尾,菜苔味胜肉。茎同牛奶腴,叶映翠纹绿。每辱邻家赠,颇慰老夫腹。囊中留百钱,一日买一束。”把油菜烧制成菜的味道描写的淋漓至极。尽管他们这样吹捧,但我吃起来却毫无肉味,也没有“茎同牛奶腴”的感觉,倒是觉得“叶映翠纹绿”还很形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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