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悠岁月散清香
帘外雨潺潺,夏意阑珊。下雨的日子,人总是显得比较慵懒。安坐于一隅,发发呆,听听歌,看看雨,内心安逸富足。
窝在一角发呆,偶尔也胡思乱想一通,很是容易忘记时间。忽觉饥肠辘辘,才猛然记起,已是晌午时间,我还没有吃早餐呢。饥饿感很真实,云水禅心也好,诗情画意也罢,终是离不了这人间烟火的喂养。
起身翻找一遍,发现家里没有可以下锅的饭菜。望着窗外迷离的雨丝,买菜的念头刚刚滋生就被浇灭了。又是一番翻找,惊喜地发现一袋快要被我遗忘的糯米粉。
糯米粉,是朋友送来的。收到糯米粉那一刻,记忆中香醇的味道瞬间被唤醒,感觉空气中已经弥漫着糯米粉浓郁的香味。
炸猪油,烧开水,忙得不亦乐乎。生怕哪一个环节没有做好,影响了糯米粉原来该有的味道。烧水的空档,先用碗舀上三勺糯米粉,再放上猪油和食盐,就等水烧至沸腾,糯米粉就可以开吃了!
端着散发着猪油香味的糯米粉,我迫不及待吃了一口。细细品尝,入口的糯米粉却没有记忆中的味道。又吃上一口,再细细品尝,仍然没有吃出记忆深处的味道。糯米粉是真的糯米粉,但是没有了小时候的软糯浓香。劲道不够,香醇不够。入口的糯米粉,软绵寡淡,食来无味。
嘴里含着热腾腾地糯米粉,思绪却回到了小时候妈妈用石磨磨糯米粉的场景。
那时节,吃糯食是件奢侈的事,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。种地都要交公粮,每家按田地多少交粮食,交不齐的还有人上门来督收。粮食任务太重,父母亲只在田间地头种上个一厢半厢糯谷,以供春节招待客情和给我们解馋。
“春种一粒子,秋收万颗粮”种的虽然不多,但也能收上个两三箩筐糯谷。炒炒米,打糍粑,磨汤圆,做米酒,精打细算着用,也能样样做点。如果还有剩的,母亲会用升子舀上两升糯米,做成糯米粉我们吃。
记忆中,母亲也就做过一次糯米粉。母亲做吃食很有耐心,总是满眼含笑,不骄不躁的样子。舀出来的糯米,母亲也不急着去淘洗,而是坐在大门的砖头门坎上找糯米里面的石子儿,看母亲低头扒拉着,我和哥也会围过去凑热闹。等母亲说找好了,起身去河边淘洗时,我们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去门前的小河里淘洗糯米。
寒冬腊月的天,风吹的呼呼响,但我和哥一点也不觉得冷,喜笑颜开的跟着母亲跑前跑后。青春年少就是好,心思简单单纯,有好吃的,有父母陪伴,心里就有了太阳。
淘洗好回来,母亲把糯米搁在灶肩的铁皮盆子上沥着。待水分沥干,便开始生火背炒糯米,背炒的时候,火候特别重要,要温火炒,急不得。糯米要翻炒至色泽焦黄,香气四溢时,才可以起锅。起锅的糯米,要凉到温热,再进行很后一道工序——把糯米磨成粉。
石磨悠悠旋转,也承载了我们年少的憧憬和欢乐。磨好的糯米粉,一个字,香!那种香,是我找完所有词汇都无法形容的香味!
母亲收拾好石磨,转身进了用麻秆和黄泥巴砌成的厨房。不几分钟,厨房里弥散出扑鼻的香味。母亲在厨房叫唤我们:你们两个快来看看,看我给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。
有好吃的,很有魔力。我和哥同时起身扑进厨房,墙壁上干枯的泥块都被我和哥挤掉了好几块。母亲半是斥责,半是宠溺的说:大的不像大的,小的不像小的,不晓得哪个让一下呀?墙都快挤垮了,一人一碗,有什么好抢的?
母亲的话像耳旁风,我们心里想的都是吃的。端起母亲冲拌好的糯米粉,我们摇头晃脑的吃起来,哪怕烫的龇牙咧嘴,也不影响我们吃的滋滋有味。
母亲坐在一边看我们吃的香,笑着问我们,是不是很好吃呢?好吃好吃!我和哥含着满嘴糯米粉含混不清的问答着母亲。母亲略显的遗憾说:这还不是很好吃的,要是放点猪油就更好吃了,不过没有猪油,我放了一点香油,也很香的,只是没有猪油来的软糯,吃了容易上火。没有猪油的糯米粉,对我们已经是有限美味。
磨好的糯米粉,经开水一冲,香味更加浓郁,入口齿颊生香,劲道软糯,那是一种岁月漫失不了的母亲的味道!唉,可惜这辈子,我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糯米粉了,就如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叫妈妈一样。
时代进步了,节奏也加快了。但很多东西它是慢时光下的产物,比如这糯米粉。把糯米直接倒进机器里,轰轰隆隆中就成了粉。没有人会花时间去淘洗,去温火翻炒,更没有人会围着石磨悠悠旋转。少了这些工序,也就没有了记忆中的味道。
人到中年,少了斗志,多了回忆。年少不懂父母恩,懂时已是中年人。年少时,父母做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,以为童真童趣也是与生俱来。现在才明白,没有父母的偏爱与呵护,何来这些膝下承欢的美好快乐和回忆?
窗外,雨,一直在下。我的思绪,也一直随着妈妈的石磨在悠悠旋转,磨出的糯米粉,像皎洁的月光安静地倾泄在泛黄的竹篾簸箕上,散发的着诱人的色泽和蚀骨的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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